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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十章 王者歸來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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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皇後憔悴的容顏,心裏一時有些發涼,這個女人一生心狠手辣,殺人害人無數,可最終還是毀在自己的軟肋上。

對於所有的女人而言,大概孩子永遠都是她們無法割舍的柔軟吧。

用這種手段讓皇後伏誅確實稱不上體面,但是好在她也不是什麽體面的人。

哼,當年她不也是利用言則璧來害死我的?

一報還一報,皇後,咱們誰也別說誰的手腕更惡心。

“念兒,你終於回來了。”

站在大廳中,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,我聞言,渾身一震。

這聲音我太熟悉了,是言永和……

過去同言永和的記憶如排山倒海般,瞬間溢滿了腦海。

我緩緩轉過身,望著那張熟悉的面容,那張無數個夜裏,都會抱著我,緩緩揉搓我背脊的人,忽然喉頭一哽。

當你在今生遇見自己前世的丈夫,會不會同我一個心情,又仿徨又悲涼。

我眼中滿是水霧,望著他咬唇不語,想說的話有很多,一時間又不知該說那一句。

最後千言萬語,只化成了一聲嗚咽。

此刻看見言永和的我,心懷間的惆悵真是恍如隔世。

可轉念又一想,那裏恍如了,當真已隔世。

言永和臉上滿是皺紋,花白了頭發,他一步一步走向我,顫抖著伸出手,他想摸摸我的臉。

我忽然反應過來,連忙往後退了一步,我不能認他,否則晾兒怎麽辦?言則璧怎麽辦?

想到這,我對言永和福了一禮,規矩道:“父皇,您來了?”

言永和一雙眼眸,滿是悲沁:“念兒,你叫我什麽?”

我堅持道:“父皇,我不是姑姑,我是永寧啊。”

言永和不敢置信的望著我,難過道:“念兒,我剛才在外面都聽到了,是你回來了,我知道的,是你!”

我連忙擺手否認道:“不……不是,剛才那是誤會。”

言永和悲傷道:“念兒,我會認錯所有人,可我永遠不會認錯你。當日在壽宴上,你對戰蕭允謙的時候,我就知道你回來了。你為何不肯認我?”

我眨眨眼,努力穩住情緒,平靜道:“父皇,我剛才是假冒姑姑,意在讓皇後招供,父皇你誤會了,我不是姑姑,我是永寧。”

言永和搖頭哽咽道:“你騙我!你是念兒!我不會認錯的,這天下間的女人,只有念兒才會那般霸道不講理,那般咄咄逼人,那般聰慧詭辯。你是我的念兒,你是!”

我搖頭道:“我不是,父皇,你真的認錯了。”

言永和不給我繼續申辯的機會,上前一把抱住我,淒楚道:“我等了你二十年,整整二十年,你既然回來了,為何不認我啊?”

我邊嚷邊推他,急道:“父皇……”

我想掙脫他的懷抱,無奈他力氣大的出奇,我怎麽掙也掙脫不開。

雖然我知道他是我前世的丈夫,可前世我就不愛他,我是被強行送進宮中的,為了家族利益沒有辦法而已。

可這一世,我已經不是烈常念了,我不想認他這個丈夫了。

我被他緊緊擁住,怎麽掙脫也掙脫不開,一時氣的眼眶發熱,委屈道:“你放開我,我不是烈常念。”

忽然,一股大力,將我從言永和的懷裏扯出來,隨後那人一伸手,用力的推了言永和一把,言永和險些站不穩,被那人生生逼退了一步。

一旁的言則琦眼疾手快,在言永和身後穩穩扶住他,隨後滿臉不敢置信的擡起頭,望向推言永和的人,驚愕道:“你瘋了?”

就在下一秒,我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。

我的第一反應是無逾,是他幫了我!

因為現在這屋裏,只有他敢忤逆言永和的命令,不惜同言永和動手,也要護我周全。

我感動的擡頭望去,誰料,入目之人並不是無逾。

言則璧那張冷峻的臉,仿佛沁了萬年的冰霜,他冷眼盯著言永和,一雙陰螭的眼眸仿佛下一秒就要射出冰刀。

言則璧寒聲道:“父皇,這是我的女人,烈柔茵!請父皇自重!”

言永和怒火中燒,盯著言則璧吼道:“你這個孽子,竟然敢跟朕動手,你真是不怕死啊!”

而霸道的言則璧,還是繼續秉持著一向同他父親熗鍋一樣的對話方式,語不驚人死不休道:“莫說,她不是烈常念。就算她是,她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了,請父皇自重,莫要再做糾纏,離我的女人遠一點。”

我心膽俱裂的看著言則璧,他瘋了?他還記不記的他爹是皇帝啊?

當著一個皇帝的面說這種話,他不是找死嗎?

我靠在言則璧懷裏,心驚肉跳的看著他,身體不自覺的發顫。

我此刻怕極了,因為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,我已經兩次死在言則璧同言永和的對峙中了。

按照以往的劇情發展,下一秒,言永和就會怒不可遏的拿起劍,向言則璧刺去。

而言則璧,則會不躲不讓的慷慨赴義,而我,會立刻條件反射的撲上去,用身體替言則璧擋下那一劍,然後我又掛了!

別問我為什麽提前知道後續劇情,因為我,已經這樣死了兩回了!

想到這,我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小腹。

不行!這次我不能死,我的晾兒只有這一次投胎轉世的機會。

思緒飛轉,我一邊警惕的盯著怒不可遏的言永和,一邊縮在言則璧的懷裏,害怕的渾身發顫。

怎麽辦?這個局怎麽破啊?

抱著我的言則璧,似乎是感覺到我在害怕,他低下頭,一雙大手輕輕安撫我的後背,柔聲道:“我在呢,我就是拼了一死,也會護你跟孩子周全,別怕。”

我擡頭望著言則璧那張俊美剛毅的臉,眼淚一瞬間滑落。

我回身緊緊擁住言則璧,將頭埋在他胸口。

言則璧這個混蛋,雖然不是個東西,總是害我受傷,把我氣的火冒三丈兩眼發花。但是每當我有危險的時候,不顧一切站出來將我護在身側的,卻也只有他。

這個讓我又愛又恨的混蛋,讓我怎麽舍得放手嗎!

良久,我聽見言永和哽咽道:“念兒……”

我聞聲,渾身一僵,下意識的轉頭看去。

只見言永和一雙暮年之際獨有的混目眼眸,難過至極的望著我。

言永和哽咽道:“念兒,為何你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,心裏裝的皆是這個孽子?他究竟那裏好了?”

我被言永和一句話堵的不知道該說什麽,言則璧那裏好了?多少個夜晚,我也想問問我自己,言則璧究竟那裏好了?

我望著言永和痛苦的眼神,我知道我瞞不過去。

三年夫妻,那種熟悉跟默契,那種了解跟感知力,不是我胡謅八扯兩句矢口否認的話,他就會信的。

可是,我肚子裏的晾兒,就像一掛鳴鐘,在我腦海反覆敲響。

我絕不能含糊的將烈常念這個身份認下,我不能跟言永和相認,不能承認我是烈常念。

否則這孩子日後名不正言不順,他該怎麽面對世人對他的偏見?

再看回我自己,這混亂不堪的關系,讓我今後如何面對言則璧?如果面對言永和?如何面對晾兒?

不行!

我閉了閉眼,心下一橫,絕不能認言永和。

我望著言永和沈聲道:“父皇,你認錯人了,我不是烈常念,我是烈柔茵!”

言永和聞言,喉嚨一哽,下一秒,一口血噴了出來……

我驚聲尖叫道:“父皇。”

高晨也跑過來哭嚷道:“皇上。”

接著,言永和一聲不吭的昏了過去。

高晨蜂蠆作於懷袖,急忙命人將言永和擡回了乾清宮,我靠在言則璧的懷裏心如刀絞。

言永和他這是何苦呢,已經是前世的事了,他幹嘛還如此執著這份感情。

他明明清楚的,當初,我之所以會同他在一起,皆是因為被強行送進宮的迫不得已,我其實從未愛過他。

三年夫妻,他應該懂的。

一時間,我只覺的自己頭痛欲裂,靠在言則璧的懷裏,抓著他的衣襟難受的睜不開眼。

言則璧驚慌道:“柔兒,你怎麽了?”

我虛弱道:“頭疼,回,回宮。”

說完,兩眼一黑,幹凈利落的昏了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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